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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戰爭、宅男、軍事)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 全本TXT下載 包偉民/劉後濱 全文免費下載 封駁史研究石燈

時間:2017-11-21 18:24 /軍事小説 / 編輯:暮雲
主人公叫史研究,封駁,石燈的書名叫《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》,本小説的作者是包偉民/劉後濱寫的一本軍事、歷史、機甲類型的小説,文中的愛情故事悽美而純潔,文筆極佳,實力推薦。小説精彩段落試讀:[78] 王禹偁:《滁州謝上表》,《全宋文》第7冊,第307頁。 [79] 《敞編》卷八五,大中祥符八...

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

作品時代: 現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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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》在線閲讀

《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》章節

[78] 王禹偁:《滁州謝上表》,《全宋文》第7冊,第307頁。

[79] 《編》卷八五,大中祥符八年十月辛卯條,第1954頁。

[80] 《編》卷八四,大中祥符八年三月甲子條,第1925頁。

[81] 王曾:《王文正公筆錄》,朱易安、傅璇琮等主編《全宋筆記》第1編第3冊,大象出版社,2003,第266頁。

[82] 田錫:《奏魏廷式封駁》。

[83] 《編》卷六二,景德三年二月,第1390頁;《宋會要輯稿》職官二之四三。

[84] 《宋會要輯稿》職官二之四一。

[85] 《編》卷一〇七,天聖七年三月癸未條,第2505頁。

[86] 《編》卷一一九,景祐三年十二月戊申條,第2812頁。

[87] 《包拯集》卷二《請復封駁》,第24頁。

[88] 《編》卷一八九,嘉祐四年四月丙子條,第4561頁。

[89] 《編》卷一二九,康定元年冬十月戊子條,第3051頁;卷一六九,皇祐二年九月辛亥條,第4060頁。

[90] 《編》卷一七四,皇祐五年五月癸亥條,第4211頁。

[91] 《宋史》卷三〇六《樂黃目傳》,第10113頁。

[92] 參見揭毛漢光《論唐代之封駁》文,第29~45頁。

[93] 《編》卷二一一,熙寧三年五月癸卯條注引神宗《御集》,第5128頁。

[94] 《貞觀政要集校》卷一《政二》,第27~31頁。

·文獻·

中華書局點校本《遼史》修訂

劉浦江

摘要:中華書局自2007年啓點校本“二十四史”修訂工程,其中《遼史》的修訂由劉浦江負責。經項目組成員的共同努,整個修訂工作歷時七年,終於2014年全部完成稿。此文作為修訂本《遼史》的言,對《遼史》的纂修過程、史料來源、問題缺陷以及成書的版本源流重新行了系統研究,希望能夠加我們對今本《遼史》的認識。同時,本文也代了《遼史》修訂的基本情況。

關鍵詞:《遼史》 點校本 修訂 史源 版本

《遼史》116卷,元脱脱等奉敕纂修。包括本紀30卷,志32卷,[1]表8卷,傳45卷,[2]《國語解》一卷。記載從耶律阿保機即可位至遼朝亡國200餘年的歷史(907~1125),併兼及遼末耶律大石建立的西遼,是研究遼朝一代歷史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史料。

《遼史》得以纂修成書,經歷了一個非常曲折的過程。早在元世祖中統二年(1261),翰林學士承旨王鶚就曾建言修遼、金二史。南宋亡,又議修遼、金、宋三史。訖於文宗朝,朝廷屢次議修三史,千硕不下六七次之多,但均因正朔義例之爭而不得不擱置。其間的主要分歧是自金朝亡國之起就已產生的兩種對立觀點:究竟應當獨尊宋為正統呢?還是應當將宋與遼金視為南北朝呢?當時史館中有人主張採用修端《辯遼宋金正統》提出的南、北史説,張紳《通鑑續編·序》曰:“曩時朝廷纂修三史,一時士論,雖知宋為正統,物議以宋勝國而疑之。史臣王理因著《三史正統論》,推明修端之言,以遼為《北史》,金亦為《北史》,宋自太祖至靖康為《宋史》,建炎以為《南宋史》。”[3]但主張獨尊宋統者則堅持應以宋為本紀,以遼金為載記。甚至連當時的科舉考試都涉及了這個問題,《元文類》卷四七載宋本《鄉試策問》曰:“趙宋立國三百餘年,遼金二氏與之終始。……廷議將並纂三氏之書,為不刊之典。左氏、史遷之裁何所法?凡例正朔之予奪何以辨?諸君子其悉著於篇,用備採擇。”可見這確實是元朝士人非常關心的一個話題。

來虞集提出了一個迴避爭論的設想:“間與同列議三史之不得成,蓋互以分論正統,莫克有定。今當三家各為書,各盡其言而核實之,使其事不廢可也,乃若議論則以俟來者。諸公頗以為然。”[4]這一議的提出,大約是文宗時期的事情。可見三史各自成書的辦法,當時史館中醖釀已久,並非脱脱的發明。直到至正三年(1343),時任中書右丞相的脱脱領銜纂修三史都總裁,才最終採納了這種意見。《庚申外史》捲上雲:“先是諸儒議論三國正統,久不決。至是脱脱獨斷曰:‘三國各與正統,各系其年號。’議者遂息。”其中《遼史》由廉惠山海牙、王沂、徐昺、陳繹曾四人分撰。自至正三年四月至四年三月,千硕費時不到一年,《遼史》就率先告成。

關於《遼史》的史源,馮家昇在《遼史源流考》一文中行過較為入的探討,他的研究結論是,元修《遼史》的史源主要出自遼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和金陳大任《遼史》,因遼末史料極為匱乏,又取舊題宋人葉隆禮《契丹國志》加以補充。[5]

遼朝修史制度不甚健全,雖有修起居注、歷的記載,但似未形成制度,亦未聞有成書者,其官修史書之可考者唯有“實錄”而已。據《遼史》記載,遼朝曾先四次纂修實錄。最早的一次是聖宗統和九年(991)室昉等所撰《實錄》20卷。《遼史·聖宗紀》曰:統和九年正月乙酉,“樞密使、監修國史室昉等《實錄》,賜物有差。”《室昉傳》亦云:“表所撰《實錄》二十卷,手詔褒之。”室昉是時已年過七旬,大概只是以樞密使領銜監修而已,此書主要成於邢樸之手。《邢樸傳》謂統和間“遷翰林學士承旨,與室昉同修《實錄》”,即指此事。第二次是興宗重熙十三年(1044)成書的《實錄》20卷。據《遼史·興宗紀》,是年六月丙申,“詔南院大王耶律谷、翰林都林牙耶律庶成等編集國朝上世以來事蹟”。《耶律谷傳》載:“奉詔與林牙耶律庶成、蕭韓家編遼國上世事蹟及諸帝實錄,未成而卒。”《耶律庶成傳》則説:“偕林牙蕭韓家等撰《實錄》及《禮書》。”關於此書斷限及卷數,《蕭韓家傳》記載得最清楚:“擢翰林都林牙,兼修國史。……(重熙十三年)詔與耶律庶成錄遙輦可至重熙以來事蹟,集為二十卷,之。”第三次是宗大安元年(1085)所上七帝《實錄》,卷數不詳。《遼史·宗紀》是年十一月辛亥,“史臣太祖以下七帝《實錄》”,所謂“七帝”,即指太祖至興宗。第四次就是修成於遼末的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70卷。

《皇朝實錄》纂修於宗壽昌至天祚乾統間。《遼史·耶律儼傳》稱其壽昌間“修《皇朝實錄》七十卷”,又據《王師儒墓誌》載:“及任宣政殿大學士、判史館事,編修所申,國史已絕筆。宰相耶律儼奏,國史非經大手刊定,不能信,擬公再加筆削,上從之。”[6]這裏所説的“國史”就是指《皇朝實錄》,王師儒於壽昌六年(1100)授宣政殿大學士、判史館事,時“國史已絕筆”,可知《皇朝實錄》纂成於宗末年。而《遼史·天祚紀》乾統三年(1103)十一月又有“召監修國史耶律儼纂太祖諸帝實錄”的記載,按壽昌六年成書的《皇朝實錄》,其下限當止於興宗朝,乾統三年再修實錄,可能是命耶律儼續修宗一朝。至於其最終成書時間,也是有線索可稽的。《天祚紀》乾統六年十二月有“封耶律儼為漆郡王,餘官爵有差”的記載,雖未説明事由,但從時間及封爵對象來判斷,估計此次封爵的起因很可能與《皇朝實錄》成書呈有關。如上所述,《皇朝實錄》的最終成書時間當在乾統六年,其記事下限應訖於宗朝,然考之《遼史》,似又不然。《遼史》卷四三《閏考》和卷四四《朔考》逐年標註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和陳大任《遼史》的朔閏,令人意外的是,直至天祚保大年間仍有《皇朝實錄》的相關記載。故《皇朝實錄》的下限究竟止於何時,仍是一個有待考究的問題。

尚須説明的是,遼朝所謂的“實錄”,實際上是指紀傳的國史,而並非為每位皇帝單獨修撰的編年實錄。如《皇朝實錄》篇目之可考者,既有從太祖至宗的各朝帝紀,又有《部族志》《百官志》《禮志》《儀衞志》等,還有《妃傳》等列傳。[7]其他幾部“實錄”雖有記事詳略的不同,但從它們的內容斷限來判斷,大概也都是紀傳的國史。熟悉中原王朝修史制度的人們也許會心存疑問,為何會將紀傳國史稱為“實錄”呢?其實這種情況在遼朝並不奇怪。由於契丹漢化程度有限,像這樣誤用漢式名詞術語的現象在整個遼朝一代都是十分常見的,如宰相、三師、三公、京師等名號的濫用,將“皇太”誤稱為“皇太子”,“皇孫”誤稱為“皇子”,都是很典型的例子。元朝史官將這種現象稱之為“沿名之風”。所謂“沿名之風”主要是針對遼朝在漢化過程中簡單機械地效仿漢制的做法而言的,指的是沿襲漢“名”而又“名”不副實的一類現象。[8]由此我們不難理解,遼朝為何會將紀傳國史稱為“實錄”。

金代曾兩度纂修《遼史》,第一次是在熙宗皇統間,由遼代遺老耶律固主持修纂,成於其子蕭永祺之手。《金史·移剌子敬傳》曰:“子敬讀書好學,皇統間,特移剌固修《遼史》,闢為掾屬。”《蕭永祺傳》提供了更為詳的情況:“廣寧尹耶律固奉詔譯書,闢置門下,因盡傳其業。固卒,永祺率門齊衰喪。固作《遼史》未成,永祺繼之,作紀三十卷、志五卷、傳四十卷,上之。”據此可知,蕭永祺《遼史》亦為紀傳史書,凡75卷。據《熙宗紀》,知此書修成於皇統八年(1148)。但當時未曾刊行,再無有關此書的任何消息,估計到元修《遼史》時其稿本早已散佚無存。

金朝第二次纂修的《遼史》,就是所謂陳大任《遼史》。章宗即位之初,命臣下重修《遼史》,《金史·章宗紀》大定二十九年(1189)十一月乙亥有“命參知政事移剌履提控刊修《遼史》”的記載。《懷英傳》於此事始末言之最詳:“大定二十九年,與鳳翔府治中郝俁充《遼史》刊修官,應奉翰林文字移剌益、趙渢等七人為編修官。凡民間遼時碑銘墓誌及諸家文集,或記憶遼舊事,悉上官。……泰和元年,增修《遼史》編修官三員,詔分紀、志、列傳,刊修官有改除者,以書自隨。……懷英致仕,章宗詔直學士陳大任繼成《遼史》雲。”關於陳大任與修《遼史》的情況,《章宗紀》也有相應的記載:泰和六年(1206)七月丁亥,“敕翰林直學士陳大任(不?)妨本職專修《遼史》”;次年十二月壬寅,“《遼史》成”。

值得注意的是,這部《遼史》之纂修,自大定二十九年至泰和七年,千硕歷經18年之久,幾乎貫穿整個章宗一朝。馮家昇指出,這是由於受到章宗朝德運之爭的影響,以致《遼史》延宕多年不能成書。金末人修端甚至還有這樣的説法:“(章宗)選官置院,創修《遼史》。因南宋獻馘告和,臣下奏言靖康間宋祚已絕,當承宋統,上乃罷修《遼史》。”[9]馮家昇據此認為,陳大任《遼史》最並未真正完成,因泰和七年南宋函韓侂冑首請和,臣下指出金當承宋統而不當承遼統,“上乃罷修《遼史》”,此事最終不了了之。[10]不過,這一結論恐怕還值得仔斟酌。章宗朝的德運之爭,主要是三派意見相持不下:一派是堅持傳統的金德説,一派是主張承宋火德的土德説,一派是主張承遼德的木德説。自明昌四年至泰和二年,歷經10年的反覆論爭,章宗最終選擇了土德,宣稱金滅北宋,趙宋火德已絕,故本朝當承宋統為土德。[11]既然泰和二年已確定承宋統而不承遼統,當時為何不罷修《遼史》,反倒在泰和六年又命陳大任專修《遼史》?直至南宋開禧北伐失敗向金和,經臣下提醒本朝“當承宋統”,這才想起來應罷修《遼史》,其間周折似不於情理。如此看來,修端的上述説法很難讓人相信,大概是出自金末士人的某種傳聞和附會罷了。

幸運的是,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和陳大任《遼史》都傳到了元末。《遼史·禮志序》説:“今國史院有金陳大任《遼禮儀志》,……別得宣文閣所藏耶律儼《志》。”這裏所謂陳大任《遼禮儀志》、耶律儼《志》,就是分別指陳大任《遼史·禮儀志》和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之《禮志》。關於《皇朝實錄》在元朝的流播經過,蘇天爵《三史質疑》曾經談及:“遼人之書,有耶律儼《實錄》,故中書耶律楚材所藏。天曆間,入奎章閣。”[12]奎章閣始建於天曆二年(1329),於至正元年改名宣文閣。陳大任《遼史》在泰和七年告成即隱晦不顯,以致元好問誤以為此書已經亡佚:“泰和中,詔修《遼史》,書成,尋有南遷之,簡冊散失,世復不見。”[13]元世祖至元初,翰林學士承旨王鶚稱:“金《實錄》尚存,善政頗多;《遼史》散佚,為未備。”[14]可見是時陳大任《遼史》尚不知所在,來何時入藏翰林國史院,今已不可考。

人多以為元修《遼史》的史源主要出自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和陳大任《遼史》,今天看來,這一認識似乎尚可一步化。有跡象表明,元人所修《遼史》很可能是以陳大任《遼史》為藍本,而參之以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。有學者在研究《遼史·朔考》中的月朔記錄時發現,今本《遼史》本紀主要源自陳大任《遼史》。[15]不僅是本紀如此,又如屢見於《遼史》紀、志、表、傳中的宗“壽隆”年號,本作“壽昌”,今本《遼史》作“壽隆”者,系陳大任避金諱所改。[16]通檢《遼史》,除《閏考》一處記作“壽昌”外,其餘四十餘處均作“壽隆”,這個例證能説明問題,可知元修《遼史》的主要史源是取自陳大任而非耶律儼。

遼朝立國200餘載,若算上西遼則近300年,其歷史不可謂不;統治範圍南達燕雲漢地,北至蒙古高原,其空間不可謂不廣。反觀元人所修《遼史》,雖有116卷之多,但由於每卷篇幅很短,內容顯得相當簡略。若與同時修成的《金史》和《宋史》做一比較,即可看出《遼史》卷帙的單薄。《金史》136卷,文字至少比《遼史》要多出一倍;《宋史》496卷,文字大約是《遼史》的10倍。而在這有限的篇幅中,內容又多有重複。四庫館臣對此多有批評:“如每年遊幸,既書於本紀矣,復為《遊幸表》一卷;部族之分,既詳述於《營衞志》矣,復為《部族表》一卷;屬國之貢使,亦見於本紀矣,復為《屬國表》一卷;義宗之奔唐,章肅之爭國,既屢見於紀、志、表矣,復屢書於列傳;文學僅六人,而分為兩卷;伶官、宦官本無可紀載,而強綴三人。”[17]這些批評不是沒有理的。實際上,除了陳大任《遼史》和耶律儼《皇朝實錄》原有的篇目外,元人新立的某些志、表、傳,往往是由紀、傳中的相關內容摘錄而成的。如《百官志》《食貨志》的內容大都可以從紀、傳中找到出處,且由於抄取不當,內容或有重出,《百官志》北面官下既有“契丹北樞密院”“契丹南樞密院”,南面官下又有“漢人樞密院”,其實遼朝只有北樞密院和南樞密院,此漢人樞密院即南樞密院之重出。[18]另據今人研究,《遼史》八表中,除了《皇子表》《公主表》源自陳大任《遼史·皇族傳》之外,其他六表多系雜抄諸紀傳而拼湊成文。[19]又如元朝史官新設的《二國外記》(包括《高麗傳》和《西夏傳》),也明顯是摘抄諸帝紀的相關內容而雜糅成篇的。由於《遼史》本篇幅就很簡略,加之內容又多重複,這樣就不免會脱漏許多重要的史實。

儘管《遼史》的整質量難以令人意,但它卻有無可替代的史料價值。專記遼朝一代歷史而倖存於今者,僅《遼史》和《契丹國志》兩書而已。《契丹國志》題名宋人葉隆禮,實為元代書賈贗作,主要是抄取宋代文獻中的有關記載拼湊而成的二手史料,且以宋人記遼事,大抵皆傳聞之辭,其內容多不可信據。[20]唯有《遼史》源自遼朝官修史書,是本朝人記本朝事的第一手史料。幸得元人修成這部正史,人才有可能對遼朝一代歷史有比較系統的瞭解和認識。今治遼史,對此書的依賴度大約要在70%以上,因此《遼史》獨特的史料價值在二十四史中可謂罕有其匹。

《遼史》修成,於至正五年與《金史》同時下江浙、江西行省雕版刷印,“各印造一百部”,[21]此即至正初刻本。據存世版本情況來看,此次印本應該已經失傳。人著錄有所謂元刊本者,皆不可信。原北平圖書館藏有四種明初所刻《遼史》殘本,被分別稱為甲、乙、丙、丁種本,傅增湘謂“丁種較早,察字之形,以此本最佳,當即世所謂至正本也”,但據馮家昇比勘的結果,知“此四種乃據一板而翻刻者也”。[22]又現藏本靜嘉堂文庫的所謂元刊本,《皕宋樓藏書志》卷一九、《儀顧堂續跋》卷六及《靜嘉堂秘籍志》卷四均稱為元槧。今檢出百衲本有誤而《永樂大典》本不誤者十餘條,與靜嘉堂本逐一比勘,結果發現靜嘉堂本皆與百衲本相同,且行款、刻工亦無不與百衲本相闻喝,唯間有補版葉,如目錄第三葉、卷一一五《高麗外記》第九至十葉,卷一一六《國語解》第二十五葉等。[23]我們知,《永樂大典》所據為至正初刻本,而百衲本諸底本皆為明初覆刻本,由是可證靜嘉堂本斷非元槧。

《永樂大典》(下稱《大典》)本《遼史》是目能夠見到的最接近於至正初刻本原貌的本子。今《大典》殘本卷五二四八、卷五二四九、卷五二五一皆為“遼”字目,其中包括《遼史》本紀15卷(卷五二四八、五二四九為《遼史》卷五至十五,卷五二五一半為《遼史》卷二七至三十),其他各卷中亦保存有部分紀、傳、志、表的內容。相較而言,《大典》本的質量無疑是最佳的,凡《大典》本與其他諸本之間的異文,大都以《大典》本較勝。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,《永樂大典》所依據的底本應是至正初刻本。[24]不過需要注意的是,一般來説,《大典》整卷抄錄《遼史》者錯誤很少,而節引者則不然。譬如《遼史》卷十《聖宗紀》統和三年曰:“閏九月癸酉,命邢檢顯陵。丙子,行次海上。庚辰,重九,駱駝山登高,賜羣臣花酒。”但汪曰楨《歷代術輯要》、陳垣《二十史朔閏表》皆謂是年遼閏八月,宋閏九月,原點校本校勘記又據《大典》卷一二○四三引此段作“九月丙子,行次海上。庚辰重九,次駱駝山登高,賜羣臣花酒”,無“閏”字,斷定是年遼閏八月,此處“閏”字下當有大段脱文。按遼大同元年至統和十二年行晉《調元歷》,汪曰楨因其歷術無考,遂借用唐《宣明歷》加以推算,其推算結果多與史實不符,陳垣則一仍汪氏之舊。今檢《大典》卷五二四九全錄本卷《聖宗紀》,亦作“閏九月癸酉”,而原點校本校勘記所據《大典》卷一二○四三系節引,當奪“閏”字,實不足為據。

原內閣大庫所藏明初內廷朱絲欄鈔本是一部年代較早的本子,現藏台北“國家圖書館”。今存四函十九冊,一百一十卷(缺卷九至一四,共六卷)。此本每半葉十行,行二十至二十二字不等。每冊以黃綾裝潢,天地開闊,紙質甚佳。傅增湘、馮家昇皆以為明初抄本,楊家駱更而推斷其為“御講讀之本也”。[25]今取此本與百衲本、《大典》本通校,發現與此二者均有較大差異,大而言,錯訛之處與百衲本互有出入,但不如《大典》本精良。據上述情況判斷,此本或是據至正本抄成,但其底本可能不如《大典》本底本保存完好。此本抄寫時間應早於明初覆刻本,若在明刊本問世之,則似無必要多此一舉。

刻於嘉靖八年(1529)的南京國子監本,是明中期直至乾隆間最通行的本子。關於南監本的底本來源,《南雍志》提供了一點線索:“本監所藏諸梓多自舊國子學而來也,……遼、金二史,原無板者,……於吳下購得遼、金二史,亦行刊刻。”[26]南京國子監的不少書板來自元集慶路儒學,[27]但其中並無遼、金二史,嘉靖八年從吳下購得的《遼史》,很可能是明初覆刻本。南監本校正了底本的一些訛誤,同時衍生出不少新的問題,雖在當時被讀書人視為定本,但在今天看來並不是一個理想的本子。由於有持續旺盛的社會需,南監本自刊行直至嘉慶十年(1805)毀於火災,200餘年間不斷修補刷印。歷次補版之可考者,至少有萬曆四年,崇禎七年,順治十五年至十六年,康熙二十年、三十九年至四十年,乾隆十六年、五十五年等,蓋不下10餘次。

刻於萬曆三十四年(1606)的北京國子監本,也是一個比較常見的本子。一般認為,北監本二十一史多以南監本為底本,《遼史》看來也不例外,從南監本中新增的訛誤大都為北監本所沿襲這一點,即可看出兩個本子的源流關係。北監本板刻較工,但刊校質量反不及南監本,不僅很少校正南監本原有的錯誤,且翻刻時或有妄改之處。北監本雖不像南監本那樣屢經修補刷印,但在康熙二十五年做過一次全面的修板,此次修補的版面特徵明顯,卷一篇目題“康熙二十五年國子監祭酒臣常錫布、祭酒加一級臣翁叔元、司業臣宋古渾、司業加一級臣達鼐、司業臣彭定、學正臣王默、典籍臣程大畢奉旨重校修”,並將每卷首頁上書原有的“萬曆三十四年刊”字樣挖改為“康熙二十五年重修”或“康熙二十五年重刊”,唯個別卷端仍有漏改者。

乾隆四年(1739)刊刻的武英殿本是清代最重要也最有影響的《遼史》版本,其是因為晚清以有多種影印本流傳於世,終於使它取代了南監本的地位,成為百衲本問世之最流行的《遼史》讀本。乾隆殿本據北監本翻刻,但比起南、北監本來,它在校勘方面做了更多的工作,校改了大量底本的錯誤,並在每卷末附有若條“考證”——其實就是校勘記,官刻正史附校勘記為歷代所無,乾隆殿本開了一個先例。書末附有校勘銜名七人:原任詹事陳浩、侍講學士周發、洗馬陸宗楷、編修孫人龍、主事王文清、知州王祖庚、拔貢生郭世燦。不過按照今天的標準來看,乾隆殿本的校勘很不嚴謹,多有肆意妄改之處。

繼乾隆殿本之,值得重視的是光四年(1824)刊刻的武英殿本。光殿本以乾隆殿本為底本重刻,但北族之人名、官名、地名等皆已據四庫本及《欽定遼金元三史國語解》改譯,此種改譯本自然不可用,光殿本的價值主要在於它的《考證》。在乾隆殿本以及《四庫全書》本的基礎之上,光殿本在校勘上下了很大的功夫,從各卷末所附《考證》條目的數量化即可看出端倪:如卷一乾隆殿本《考證》僅5條,光殿本《考證》多達38條;卷四乾隆殿本《考證》僅兩條,光殿本《考證》則為33條。對於今人來説,光殿本《考證》中最有價值的內容,莫過於引據《永樂大典》本《遼史》所作的版本校,其中部分條目所引《大典》今已不存。不過需要指出的是,最早利用《大典》來校《遼史》的是《四庫全書》本,[28]光殿本在很大程度上是繼承了四庫本的校勘成果。

1931年商務印書館以數種明初翻刻本殘本補而成的百衲本《遼史》,是該書點校本問世之最為通行的版本。關於百衲本的底本,需要在此做一點説明。百衲本《遼史》標註為“景印元刊本”,據張元濟百衲本《遼史》跋稱:“以此刊本與北平圖書館所藏初刻《金史》相較,字絕異,刻工姓名亦無一相,而與涵芬樓所補之五十五卷較,則字相類,刻工姓名同者亦有四十六人,是此決非初刻無疑。……此在元刊,誠非精本,然較勝者,竟不可得,瑕不掩瑜,故猶取焉。”[29]按他的説法,此百衲本底本雖非至正初刻本,但仍系元刊本。來點校本《遼史》“出版説明”謂“商務印書館影印的百衲本,系用幾種元末或明初翻刻本殘本拼湊而成”云云,就是因襲了這種説法,只不過説得更加混罷了。其實,早在趙萬里1933年編定的《北平圖書館善該書目》中,已將百衲本影印的四種《遼史》殘本明確著錄為明初刻本。王重民指出:“按此本刻工與明初翻刻南北史同,故知為明初刻本。百衲本二十四史所印《遼史》,除有一二補版不同外,實即此刻本。”[30]尾崎康據這幾種《遼史》殘本與明初翻刻《金史》行款和刻工的高度相似,更一步推斷它們均應為洪武期覆刻本。[31]按明初覆刻《金史》是有明確時間可考的,《明太祖實錄》卷二〇六洪武二十三年(1390)十二月甲戌條:“福建布政使司《南唐書》《金史》、蘇轍《古史》。初,上命禮部遣使購天下遺書,令書坊刊行。至是,三書先成,之。”[32]由此推斷,《遼史》覆刻本可能也是出自福建書坊。這個覆刻本的刊校質量並不理想,誠如張元濟跋所説,“是本刊版率,訛字亦多”,但由於時代較早,相對而言仍是一種比較接近至正初刻本的本子。

中華書局於1974年出版的《遼史》點校本,最初由馮家昇負責整理,因馮家昇去世,最終由陳述完成了該書的點校工作。《遼史》一書先天不足,且又缺乏比較理想的善本,點校工作的難度可想而知。經過馮家昇和陳述兩位先生的不懈努,首次按照現代古籍整理規範完成了一部較為完善的點校本。經過讀者近40年的驗證,人們公認,在二十四史點校本中,《遼史》的點校質量堪稱上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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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

唐宋歷史評論(出書版)

作者:包偉民/劉後濱
類型:軍事小説
完結:
時間:2017-11-21 18: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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